美国参众两院针对 Facebook 数字货币项目 Libra 举行听证会，探讨其本质变革

编者注

美国时间7月16日和7月17日，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分别就推出的数字货币项目Libra举行了两次听证会。 Libra项目负责人David接受咨询并澄清了相关问题。相比听证会上的问答，笔者认为更值得关注的是Long作为专家证词所涉及的两个问题：隐私和美联储。前者谈论数据监控，后者主要涉及货币创造方式和银行体系的改革。本篇评测就是围绕此，试图探讨Libra带来的本质变化。

近日，美国参众两院就拟定的数字货币项目Libra举行听证会。围绕该项目的动机、内容和影响展开了热烈讨论，再次将Libra推向了全球的聚光灯。自6月18日发布白皮书以来，Libra项目引发了不少争议。两次听证会的召开将有助于业界更清晰地了解Libra的设计思路及其潜在影响。但考虑到区块链技术本身仍处于发展阶段，更重要的是区块链行业的监管环境尚未成熟，目前围绕Libra的很多讨论更像是蒙着面纱的“猜想”。 ”并且不一定成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实。特别是人类社会数字化进程的深入，使得以支付宝、微信支付为代表的电子支付服务成为人类社会的日常。因此，人们常常将Libra视为前者的等价物，这可能会限制甚至迷惑Libra。了解变革的潜力。本文试图以此为起点，讨论Libra的本质创新及其挑战。本文将主要关注两个问题：Libra 带来了什么样的本质变化？在这种变革的背景下，Libra给各方带来了哪些治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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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bra 简介及其治理问题

简而言之，Libra是一种基于区块链设计的稳定币。所谓稳定币，是指价格相对于法币保持稳定的数字货币。众所周知，包括比特币、以太坊在内的许多数字货币的价格波动极其剧烈，难以充当价值储存或交易媒介，从而产生了对稳定币的需求。稳定币的实现机制在理论上往往概括为三种：基于算法自动调节、基于数字货币抵押（如 DAI）、基于等值法币或其他资产储备（如 USDT）。 Libra采用第三种机制：Libra买家支付法币获得等值的Libra，Libra管理者保留收到的法币的100%；一旦用户想要出售Libra，那么Libra管理者将使用储备金以等价兑换和提取Libra。基于这种类似银行的存款和赎回机制的设计，Libra实现了价格稳定；但与银行不同的是，Libra 采用 100% 存款准备金，因此不具备货币乘数功能。为了获得收入维持项目运营，Libra 将使用其储备金来投资低风险资产。获得的收入一部分将作为早期项目投资者的分红，另一部分将作为项目日常运营维护和技术研发的资金。用户本身并不会从储备资产中获得投资收益——换句话说，Libra 对用户来说名义上的零利率。

从组织架构上看，虽然Libra是最先发起并承担主要技术研发工作的，但Libra的管理者是Libra协会，这是一个注册于瑞士日内瓦的非营利性会员组织。根据Libra白皮书中的规划，预计2020年上半年Libra协会会员数量将达到100家左右。仅仅成为协会会员并不能影响甚至控制Libra的发展。就技术开发模式而言，Libra采用了开源模式，一方面保证了技术本身的稳健性，另一方面也鼓励更多的程序员参与进来，打造Libra的生态环境。

在稳定币设计方面，Libra并不是第一个。此前，USDT已通过同样方式成功发行了一定规模的稳定数字货币。但与USDT等相比，Libra的独特性主要体现在两点：一方面，它发起并与支付、电信、风险投资、区块链、交易平台、非营利组织、学术机构等广泛结合。多个主体共同担任Libra的管理者，不仅为项目本身提供信用背书，更重要的是为Libra提供了全球化的交易平台和商业环境。另一方面，Libra自诞生以来就试图寻求监管机构的认可，甚至在设计过程中将监管机构纳入其中，以解决数字货币面临的监管不确定性风险。事实上，一些理论认为，稳定币的需求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政府监管的存在，使得包括比特币在内的许多私人创造的货币无法完全自由交易，难以实现完整的市场。价格均衡。因此，融入监管体系、发展稳定币不仅是权宜之计，也可能是唯一出路。但即使面对Libra对政府监管的开放态度，政府给予Libra的反馈也并不总是积极的。

特朗普不断在推特上表达了对包括比特币和Libra在内的加密数字货币的不信任。近期美国参众两院连续举行的听证会也充满了对Libra的质疑和批评。国会议员要求暂停 Libra 项目的呼声也层出不穷。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与此前国会关于隐私保护问题的听证会相比，议员们在这两次听证会上显然准备得更加充分，并没有提出太常识性的问题。仍然未能完全专注于Libra进行讨论。例如，在参议院听证会上，两党成员一致认为Libra项目自然不值得信任，理由是他们不值得信任。在众议院听证会上，虽然两党议员存在一定分歧，部分共和党议员提出应为Libra提供更宽松的监管环境以促进创新，但仍有相当一部分议员对Libra持批评态度。无论如何，两次听证会并没有让公众对Libra项目有更多的了解，他们提出的大部分问题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答。例如，在回答Libra协会通过在瑞士注册是否逃避美国监管的问题时，Libra项目负责人David回应称，这是为了更好的国际化，同时也接受全球金融管制的约束；而其与Libra的关系问题也比较明确。明确说明，作为Libra协会的成员，它既不能决定有关Libra的重大决策，也不能利用Libra交易平台的数据来服务其商业利益。

面对听证会上略显“鸡肋”的对峙，Libra似乎不会惹出太大麻烦，但这或许反映出其仍深陷监管泥潭，围绕公司本身的质疑已经超出了大家对Libra的看法。对项目的关注程度；另一方面，这也可能反映出数字货币是一种创新现象，监管机构本身还缺乏相应的监管知识和能力。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Libra 带来了什么样的创新变化？各方面临的真正挑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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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bra真正的变化和挑战

事实上，并不是两次听证会没有提出有关Libra的关键问题，而是这些问题没有出现在议员和官员的交流中。在提交给听证会的专家证词中，怀俄明州区块链联盟联合创始人 Long 提出了 Libra 隐藏的隐私风险和对当前银行体系的影响两个方面，这或许揭开了 Libra 的面纱。

一方面，Libra的隐私风险不仅意味着包括其在内的私人公司可能拥有更多的用户数据（基于平台格式而不是Libra本身），也意味着政府可能要求企业共享数据，这将导致更常见的数据监控。后者对于拥有技术和商业优势的发达国家尤其如此。另一方面，也许Libra可能产生的更大影响是对现代银行体系的影响。

现代银行体系经历了从自由银行到清算所协会再到中央银行体系的历史演变过程，确立了中央银行作为最后贷款人以满足流动性需求或承担银行挤兑风险的角色和作用。潜在损失；但另一方面，作为最后贷款人，央行将金融风险社会化，而货币创造的相应收益则由私人银行享受。风险与收益的错配造成了央行与其他金融机构之间的“道德”关系。 2008年金融危机是央行困境的缩影。危机后的监管改革虽然加强了金融监管，但并没有带来根本性的改变。

但事实上，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有人提出了解决这一困境的方案。大萧条时期，芝加哥大学的经济学家提出了“芝加哥计划”，要求将部分准备金制度转变为100%的全额准备金制度，从而终止私人银行的货币创造功能。根据这一计划，存款从银行转移到央行，央行的资产和负债转化为流动性良好的国债和存款，形成仅承担支付业务的“狭义银行”体系。此时，银行挤兑的风险已不复存在，因为央行在国家信用的保证下承担了公民的存款负债。相比之下，其他银行业务已演变为“广义银行”体系，发行长期债务或资产抵押以进行短期借贷并实现套利，但也承担着与低流动性资产负债表相关的金融风险。

“芝加哥计划”虽然实现了货币的公开化，但从未真正实施。其原因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解释。一方面，基于“存贷”利差的银行业务模式决定了100%的存款准备金制度不可能实现，狭义银行与广义银行的分离难以实现；另一方面，从技术实现的角度来看，据说央行的资产负债表无法向公众公开，因为它需要维护的数据库太大，风险太集中。但这两个因素都被 Libra 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首先，Libra实行100%的准备金制度，而作为赞​​助商和其他公司，他们的利润并非来自Libra本身，而更有可能来自基于平台的衍生业务——这也是Libra所采用的商业惯例。互联网公司。模型。此外，区块链带来的分布式记账技术极大地去中心化，降低了清算成本。这时，不再需要维护庞大的中心化数据库来完成交易验证，而只需要构建一个基于分布式节点的开放系统。该网络可以实现狭义的银行功能。

虽然上述两方面的解释还停留在理论层面，但这种变化趋势在一些实践中已经可以看到。英国央行行长马克6月20日宣布，将向科技公司开设隔夜存款账户并提供支付系统，从而打破只向银行金融机构开放的旧惯例。同样，朗在证词中也呼吁美联储采取类似的改革，将 Libra 纳入其中。值得注意的是，2003年至2013年担任英格兰银行行长的金在其《金融炼金术的终结》一书中，也提出了“全天候当铺”的想法作为回应央行陷入困境，要求货币必须想办法改革。将Libra纳入央行体系也可以被视为改革货币创造方式的一个想法。

在了解Libra带来的真正变化的基础上，其对各方的治理挑战也可能自然显现出来。首当其冲的是Libra如何融入现代银行体系。其大规模应用会对现代银行体系产生怎样的影响，仍然是一个需要研究的重大问题。另一方面，考虑到Libra的100%准备金制度是在相关利益相关者可以开放平台并获得衍生利益的基础上设计的，因此这个开放平台的治理问题也会凸显出来。有评论称，与剑桥分析面临的问题类似，Libra开放平台也面临着开发者恶意使用平台数据引发的治理问题。考虑到Libra本身的去中心化性质（或联盟性质），探索适合这种组织结构的治理模式仍然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需要注意的是，与比特币不同，Libra 并不是松散个体自发形成的社区组织。其协会的联盟性质注定要探索另一种不同于官僚主义和分权的治理路径。这个过程不能仅仅依靠协会本身，还需要包括政府在内的更广泛主体的共同推进（显然政府不能加入协会）。 Libra的未来会怎样还不得而知，但技术的发展确实可能为制度创新打开空间和大门。